由杨公堤去,苏堤回
荷花间的鸭
起飞不遂
(或者根本就没想走)
为我们提灯
野化的黄石蒜
松下只有说话声
聊什么也情愿
(孔子 老子 抱朴子)
紫云低垂
压黑了树荫
肥了蚊子
唯有远处宝塔明
废话一篓,碎碎念一地,欢迎来到我的窝。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鲁迅 《而已集·小杂感》
29.11.21
我们走得不快,长辈们需要休息。我也有很多时间刷手机。但是,随着攀登难度加大,我好几次问妈妈是否要回头。我倒是不打紧,但我妈年纪不轻了,手和脚都受过伤,摔着了之后可不那么好恢复。但妈坚持往前走,毕竟走了那么就,感觉就应该快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也的确抵达了,直接就走到了塌掉的老房子那里,而不是我们之前问路的目的。能到就好。
休息了一下,我们就回头了。还要赶着回去拿外卖呢。上山跨大步爬上来的地方,下山的时候更难行。刚开始的时候我干脆坐下来,直接滑下去。但是我穿的是薄薄的棉裤,所以想想万一划破了裤子可就太尴尬了,后面就不这么做了。而且滑下去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还掉了出去,幸好当时就发现口袋轻了,才回头找,最后发现手机半埋在枯叶下。如果走了一大段路才发现手机不见了后果不堪设想,更别提在我还静音了手机,只能靠眼睛找。
归途时休息的时间少,十几二十分钟后,就走到了来路时的第一个斜波。这斜坡边上长了一大簇的竹子,落了一地的竹笋壳。我妈看我慢慢地往下挪,就捡了一个让我坐在这个上面滑下来。我觉得不可行,但还是试了一下。确实不行,我的屁股比地上光滑,所以我就直接从竹笋壳上溜了下来。
就这样慢慢走,终于走回了拿督公庙。妈还要继续爬,因为从来没走到修道院去,别人问都说不出所以然,所以我们就走呗。应该是因为疫情,所以修道院关闭了,从地上的灰尘厚度来看,至少有几个月了。我们歇了一会就下山了。
走到车子的时候,感觉脚都软到像煮过头的面条。把妈妈的朋友送回去的时候,正好外卖送到她那里,所以也就顺便把我们的午饭也拿回家了。饭后就补眠去了~
前些日子同学说起了她妈妈和幼儿园的同学一块儿出门玩了。他们有一个微信组群,所有同班同学都在里头,时时保持联系,待多数人都退休后,就成天约出去喝茶遛鸟,好不快活。倒是我,连班上的同学有谁都不记得了。毕业典礼当天非一起合照的好朋友,看着相片,别说她的名字,任何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我都记不得了,如今就算在街上擦肩而过,我也不会认识(幸好我还认得出照片里哪个是我)。
我绝对是属于记忆力不好的那一挂,重要的事项没记得几个,只把一些零碎的小事烙印在心上,其中最珍贵的是——早餐特别好吃!漫长的上课期间,最期待的就是吃饭的时候。每次看到食堂阿姨送两大铁锅到班上时,我便会努力加快速度写完作业,冲出去排队领食物。矮矮的小豆丁每人领一个小小的碗,橙色的或是绿色的,虎视眈眈地等着老师给打一勺的美味。幼儿园的菜单花样多,对小小的我来说,简直是天长地久才轮一遍。当然,喜欢的食物,总是隔着三秋才能再次品尝,但不喜欢的,感觉可能有时候一个星期会上两遍。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粒粒分明的褐色炒饭,褐色的饭粒里夹杂着绿豆和橙色萝卜丁,鲜香咸香。吃的时候想要慢慢品尝,却又忍不住一匙又一匙,把炒饭从眼前转移到嘴里。吃着的时候还忍不住祈祷同学吃得慢一些,这样我吃完了还可以去再试试打第二碗。饕餮般吃了又吃,回家再吃午饭,在短短的一年里,我又长出了莲藕手,直到上了小学才消瘦回去,主要还是小学的炒饭难吃到连轮到他家发免费午餐时都没人想吃(或是我的错觉?)。
丹妮拉·席勒(Daniela Schiller)博士的记忆再巩固理论认为,每次的回忆,都是对记忆的重写。我已从幼儿园毕业好多年,连日新幼儿园都停办快十年了。走在勤朴楼的底层,天花板似乎没有记忆中的高,走廊也没回忆中的长。我仅存的日新幼儿园上学片段,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让时光滤镜加工过了?炒饭的大厨现在已不知在何处,我也无法验证幼儿园的炒饭味道究竟如何。只有留在回忆里的炒饭,最美味,最可口。
3.3.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