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把口罩挂在班兰树上
看它像浪里的帆船
独自在风中摆荡
死亡隐约来过
像是放学的路上
邻居家的弹琴声

见过日本鬼的婆婆
也老了
闯过七条不敢过的小渠
藏于嗡嗡茅草间
也只是午后的故事

长江滚滚向东
南美河缓缓向西
叶间乌鸦呱噪
死亡在逗弄
影子和落叶混杂
不远，也不近

星洲日报 2020-03-13 文艺春秋

开天窗

木木木木木木木木木木木
木　　　　　　　　　木
木　　　　　　云　　木
木　　　鸟　　　　　木
木　　　　　　　　　木
木　云云　　　　　　木
木木木木木木木木木木木


　　　　我
　　　　床


31.12.19

赠周晓菲师

听说在干燥的夜里
星星特别明亮
但也不会像
星图那么清晰满布
毕竟人类养的大橘猫
特别喜欢吃星光
幸好
就算看不见
星星还在

抬头
星星自若闪烁
能捕获的
只有长曝光
曾经浮浮
沉沉的指路灯

听说在眼角里
星星更明亮
但星星那么远
看到的时候
也许，星星
早已燃尽自己

23.12.19

再赠老铁

阳光轻挑我耳垂
恍然间
谁的香罗帐？
西索西索——
有苏氏也不过如此
返回她的王座
我为她臣下
柔荑带来
红色情丝绵缠
没有锁眼的永远
更是
喉干，还是窒息？

9.12.19
有苏氏 = 妲己

青山与日新

早上扛着大包小包来上学，但见爱珠姐在化雨走廊下，双手框着手机，在拍学校的靠山——大山脚山。我转头看去，朝阳在山后探出尖尖角，发出的晨光把靛蓝的云朵染上了陈红色的缘边。爱珠姐说，昨天的云朵是紫蓝色，与今日的美景各有千秋。当我放下书包回头想要捕捉自己的云朵时，太阳已完全升起，一切浪漫都已卸下。

在日新独中四余年，每天早上的青山都有不同的风貌。有些天青山打扮了起来，要么套上了华丽的紫色大衣，要么挂上了靓丽的橙红色披纱。有些天青山有客来访友，潮湿的时候，白龙懒洋洋地盘在青山上；风急的时候，白驹喘呼呼越过青山。七八月的时候，黄婆来旅行了，带来无尽风沙，把青山遮起来了。有些天太阳来得早，青山就着新鲜的鱼肚白吃早饭。有些天太阳来得迟，青山就闷呼呼地包着黑色的被单。

当我回过神，学生们都已经坐在班上，安静地阅读。日新建校已有百年，学生也好，老师也好，职员也好，都是这间学校的过客，就像缠绕着大山脚山的云，每天都来看看，每天都是不同的云朵。我也是日新的客人。但愿我是美丽的彩云，而非恶臭的烟霾。


9.3.19
比喻练习。

赠老铁

我们都知道小王子
最后的下场
我不会说出来
你也别说
泡泡上凌乱的光
多么美
别戳
冰川走得是慢了一点
但暖风已经孜孜在催促
再干了这一杯吧
曲霉需要时间
酱油才够鲜
别急

周末洗衣服

秋天拉着
一个大大大个的
黑色垃圾袋
把树干不要的叶子
一片一片
揪下

对上了
我们的目光
但现在是不是我
离去的时候
滚筒咕隆咕隆
喘气地温暖
秋天的手

窗花外伫立
秋天瞅我
手机上按按点点
（“幸好你回去了。”）
去找别人玩吧
我推开秋天的脸

“我怎么没早点回来！”
学姐在哭
但不是我认识的学姐
秋天去打招呼了
留下我
一件一件
拔出衣服
湿冷

16.11.19
真实情况是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