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28日星期日

今夜在学校里

旧文……
  “放假时,校长请了一夥人打扫礼 堂。由於礼堂大天花板很高,所以学生是无法上去清理的。那夥人走了之後,礼堂是变得一尘不染,焕然一新。可是,在学校露营的学生总说他们觉得晚上的学校阴 深深的。除此之外,他们还看到鬼影──尤其是在礼堂里。有人说他看到有‘人’在演大戏。那些情景,至今还留在他们的脑海里,而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
  “哦,然後?”
  “什麽然後?!”我气得有种想把坐在我对面的江拖到学校男厕去重新教育一番的冲动,无奈学校厕所的空气太令人不敢恭维,我也还没啃完手里的面包。
  “你这麽卖力的演出,当然会有然後罗!”江很温和的笑,“你有什麽吃力不讨好的事要做?”
  听到江这麽说,我顿时泄气,“噢,早知道不要跷了会议跑到你家去复习功课,不然著苦差怎会老在我的头上?”
  “过去的事就算了,无需太介怀。”江如往常般笑著,说著风凉话。
  “江,营火会那天你陪我去好不好?”大丈夫能伸能屈,该装弱时千万别客气。
  “为何?你自己不能去麽?只是去跑营火会的新闻而已。”
  “什麽只是营火会而已!那死主编竟要我在营火会後去礼堂探个究竟!”我小小声地吼江,以免引起其他人的瞩目。“最惨的是,就算我写了些啥,老师删掉的几率大於百分之五十,我大概得做白工了。──不管怎样,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我?”
  “到时再说吧!”
  所幸,到时江也有来。
  营火会上的江不怎麽有生气,他的原因是:“没有伴侣的晚上是很无聊的。”真是一句值得玩味的话。相反的,我玩得很开心。早知道去年的营火会就自告奋勇来采访。
  用一句很老套的形容,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营火会在午夜一时左右结束。亥时和子时轮替,夜魅开始活动。
  我们刻意避开人群,躲进了底楼的男厕里。我的计划是:等老师走光光後,我和江偷偷从礼堂後方溜进去,晃一圈之後就可以当作交差了。只是我有点纳闷──主编上哪儿弄来了礼堂的钥匙?
  无奈呀无奈,今夜(凌晨)我再次体会到什麽叫人算不如天算。
  所以,正当我暗自窃喜时,一阵冷风扑面。这可不是什麽好预兆。
  “江……”我轻唤旁人,但同时我也拔腿就跑。
  我直奔到礼堂後方才停了下来,靠著墙壁直喘气。想当然耳,江很平静站在我身边。他与我最大差异的一点,就是他无论何时都这、麽、平、静。
  “江,有闹鬼的厕所是一楼的女厕才对吧?”怎麽连男厕也闹起鬼来?
  “啊……”江很不在意地应道,但他下一秒立刻问我一个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流,你有发现礼堂里贴的符有什麽不一样吗?”
  “有什麽不一样?”还不是好好在它原本的地方吗?
  “它的位子向右移了一点点,还有点歪向左边。”
  “天哪,江。我怎会注意这种小细节呢?”
  “注意力若不够怎能当一个好记者呢?”
  “去,我当学记又不一定要当个记者。还有,我是排版组的,不出编辑室的。”我只想玩玩罢了,可主编老爱把苦差事对给我去干……校闻社的学记都死光光了吗?
  “无论如何,那符一定是被移过了。我想应该是不久前来清理礼堂的人不小心弄掉了符,所以他们把它贴回去之後就没效了。”
  “话说回来,为什麽礼堂会闹鬼?该不会就像主编说的那样,是因为当初在兴建这个新校舍时校长没有来拜拜吧?”
  “我怎麽知道。”江耸耸肩,“再说,至今我还没听说过有那个校园不闹鬼的。”
  我就知道我不会从将那里的来什麽消息,“那麽,我应该去礼堂探个究竟吗?”给一点意见总该可以吧?“
  “去吧。除了什麽万一的话我会替你收尸,并顺便对你的父母小妹小姑姑梦大姐云姐姐说句节哀顺变。”
   “我还不想死!”
   “发这样大火干吗?想惹来别人的注目吗?”江以平时的语气说道。不过我总觉得他把冷静的看著别人受苦当成一生的职业。
  “流,请把钥匙给我。”
  我无言的拿出主编大人的钥匙,递给江。江轻快的打开了门,奇迹似的没发出任何声音。
  “走吧。”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要我先行一步。
  礼堂里相当干净,没有蜘蛛网。看来清洁工人倒是没偷懒。虽说如此,礼堂里弥漫的气氛,像慢性毒般侵蚀我的意志。
  我立刻转了身,“江,看来这里没什麽。我们回去吧!”江最好答应,我才不想被吓倒进医院。
  “没有才怪。”江一如往常的面带微笑,“你看。”
  我随即转过了头。当然,我不应该这麽做。
  原本空旷矿的礼堂多出了半透明的鬼影。有十几个左右吧!舞台上有“人”在演唱潮州戏,声音就像经过电脑特殊处理过般,有点不真实。在和我同样水平的地方,有好多“人”在看戏,吃著花生,喝著酒。
  幸好我有遇鬼的经验才没晕倒,但心理上的鸡皮疙瘩怎样也挥之不去。江呢,就像往常般自在,真叫人受不了。
  “怎样?要去访问他们吗?”江提出一点也不好玩的建议,“都走到这一步了。”
  “怎样访问他们啊?”我偷瞄著那群“人”,心里揣测这麽贸然走过去会不会怎样。
  “走过去,说‘对不起打扰您了,可以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吗?’”
  “听起来很容易。”但说时容易做时难啊。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了。”江微笑地说著风凉话。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并替我做了决定。原本还不怎麽恐怖的景象一瞬间内变得非常恐怖。“他们”化成一幅欲求不满的“妖怪”样,往我的方向扑过来。
  事後回想起,我觉得当时的我还还是挺冷静的,因为我还有闲情逸致喊道:“(消音)!怎麽你们全部扑向我而不是江?!欺善怕恶!”
  “你自己都明白这个理由了,干吗还要问?”我觉得当时江是这麽回答我的。
  就在一个乳白色,很恶心的物体扑向我的时候,我的脑子当机了一下,所幸平时的训练让我的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我一拳挥了过去。
  当我的拳头碰到哪当东西时,“他”立刻化成了一阵烟,消失在空气里。
  我左手上戴著的是小姑姑的朋友,梦大姐送我的戒指。那个戒指应该具有驱鬼的效果,果然不假。平时我很少戴它,因为校规不许戴戒指嘛。
  有一个扑上来,我再送“他”一拳。
  “他们”与RPG游戏里的怪物最大的不同时,“他们”还懂得碰上我的戒指必变成聻。所以,他们不上扑来了,而是围在我和江的身边。
  “流,你现在的时运还真是底哦!最近老是过著很刺激的生活。”
  “死江!你可以不再说风凉话吗?”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收了‘他们’?”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收鬼。”江还在笑,好像眼前的事只不过是3D电影的片断。
  “那你怎麽还是这麽轻松啊?”
  “我不会收鬼,但我觉得我跑得赢。”江笑得连大眼都眯了起来,“不过,我觉得,打鬼应该不是我们的工作。”
  “所以?”
  “跑吧!”说罢,江立刻拉著我的手,冲了出去。“他们”好像很忌惮江,江要跑他们就让路。
  江把我拉到礼堂外。他不但记得把锁锁上,还仔细地抹掉了指纹!天哪,他有没有不冷静的一天?
  江处理完锁头的事情後,转过身子面对我道:“好了,你有故事了,应该可以交差了。走吧。”
  “喂,那礼堂里的肮脏东西怎麽办?”
  “你不是认识一位天师吗?”
  
  後记
  
  把稿子交上去之後,我悲惨地印证我的揣测,老师把我的遇鬼经验统统给删了……我一定会杀掉那个狐狸主编的,谁都不派偏偏派我这个排版组的去采访,还让我做白工,幸好我正常地活了下来,不然我第一个找他算账。
  後来,我问江关於那天晚上,为什麽鬼们都不敢靠近他。他一如往常般没有回答,只是东扯西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也真是笨,竟傻傻地给他转移话题,而这件事也成了江的谜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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