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14日星期一

早餐之后,早点之前

房间的正中央放了一家白色的三脚钢琴。那琴是蓝依用从中国股市赚来的第一个一百万中的五万买的。蓝依正努力的呈献最顺畅、最少错误他第三次弹的那首圆舞曲。
当奏出最后一个音符后,蓝依呼出一口气,拖着已经麻痹的右脚,一拐一拐的走到靠墙的黑蓝色大沙发,把自己抛进松软的枕头之间。本来就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白凉因此被惊动。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刚从他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世界里。他把书本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在拿起早些时候盛满的水瓶,他就像任何一位关心小孩的家长问道:“弹得还不错,虽然中间有点间断,但总还过你弹巴克的‘Praeambulum’,虽然没有明显的错误却每次都让我有杀人的冲动。这次很好嘛,干麻唉声叹气?”
蓝依翻过身,面对白凉,“拜托,这是圆舞曲,怎样弹都不可能让人脾气暴躁。而巴克是巴洛时代的,如果不是为了要应付考试我也不会像弹,那些歌多数都无聊到要命。”
“那你又叹什么气?”白凉继续兜着他想要知道的内容转。
“我脚麻痹了。这首歌有二十分钟,我也踩了二十分钟的Pedal,弹到第四段尾我脚就开始没感觉了。”
“这种小事也值得你叹气?”喝了水润润喉后的白凉走到钢琴前拿起蓝依的琴谱,问道:“An der schonen blauen Donau,美丽的蓝色多瑙河?怎么我没听到经典的主题部分?”
“一定是因为你看书看得太入神。主题部分在第三面,Introduction之后就是了。”蓝依伸手按摩自己的右脚,让脚部的血液循环,“第一部分我重复三次,如果你有注意肯定会听到。”
“要不要好好练起来,下次有宴会的时候可以让你秀一秀,来宾也可以跳场舞。”
“一场舞哪有二十分钟怎么长?来宾不会跳到脚断吗?”
“不会的,他们哪有那么脆弱?再说为了面子,他们就算不行了也会死撑。”白凉想到那些来宾隐忍痛苦的表情,他露出他的招牌阴笑,让蓝依暗暗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得罪白凉。
“你好好练习吧,我看我能不能在早点前拟出下次宴会的来客名单。”
蓝依突然想起一件事,所以就叫住白凉,“宴会在那里举行?该不会是在我们家吧?”
“不然还会在哪里?”拿起书本和水瓶的白凉反问。
“我们从没有在家里举办宴会,其他人不会疑问这是陷阱吗?”依据白凉的名誉,其他人很有可能会这样想。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而且我的同事再怎样质疑我的人格他们也不会推辞来我举办的宴会,所以你就别担心,好好练那些圆舞曲。”
“‘那些圆舞曲’?不是只是多瑙河就好了?”
“蓝依,有人的舞会只有一首歌吗?还有,加几首不同曲风的歌曲,单单只有华尔兹也是不行的,来几首minuet、passepied之类的,如果你嫌太多就叫黄纹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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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美丽的蓝色多瑙河弹到脚麻痹是我亲身经历。那次我完全跟着那些重复标志。除了introduction之外,其他五个部分都要重复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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